青梅之恋,文若水无心 前言:此文中的天一阁不是历史上的天一阁,它是当时三猪论坛里的一个文学家族,其中的人名皆是当时混迹其中的人员,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一)公元二千零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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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水无心
前言:此文中的天一阁不是历史上的天一阁,它是当时三猪论坛里的一个文学家族,其中的人名皆是当时混迹其中的人员,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一)
公元二千零五年,浩荡的江湖上突然涌起一个叫天一阁的组织,从此所向披靡,无往不胜。明里以文统治三猪城,暗里却处心经营了一个杀手组织,一步步吞噬各派势力。
说来奇怪,其阁主却是一位貌比天仙的姑娘家,名曰木涵。想来定是有大本事才有能力叱咤三猪。
天一阁,阁如其名,便是天下第一的意思,多年来就因为这第一这份霸气惹了不少纷争,但都在木涵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动作中灰飞湮灭。从此三猪城里的人皆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呜呼唉哉。
阁中分为四部,梅,兰,竹,菊。进驻三猪四方,形成严密的消息网络,不管是张三家宰了猪,还是李四家添了孩子,都逃不过这丝丝入扣的查访。
(二)
日子在风声鹤唳中危如垒卵,不少人因此远走他乡。
一个大雨澎湃的夜晚,羊肠巷里陆续燃起了如豆昏黄的煤油灯。
在巷子尾巴上,一道门突然打开了,走出一个身披蓑衣的人,他神色匆忙地向屋内年轻人嘀咕了几句就匆匆消失在雨中。不想踩到了一块狗屎,心里气恼却也没敢骂出声。
待他来到渡口,突然就傻眼了,蚂蚁搬家一样堆满了“北漂”的人。有人眼尖,一下就认出了因一句“相逢就折花,明日即天涯”名声大躁的醉书生。正因如此,他从一个无名小族,突然成了天一阁的首要目标。
意识到这件事还是很神奇的,他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突然绝食而死。原来这鸡具有报警作用,不堪每天被天一的线人监视,并被偷看洗澡,羞愧难容。
书生顿生感叹:“鸡尤如此,人何以堪。”于是下了决心北上浮云城漂泊,成就之后,再回来接老小,其实也是碍于盘缠有限,毕竟羞死的鸡不比瘦死的猪大。
师父倒是走了,留下师娘和孩子,只有交给徒弟青梅了,话说这青梅虽是机灵也想一走了之,无奈家徒四壁,连只鸡都没有,只好做了留守贤徒。
本事上来说这青梅也传承了七八分,能依仗养家。可现在风声紧,文才斐然的全咔嚓了,更别说这半壶响叮当了。要不是那天下雨,天一阁的线人全去换衣服了,师父才溜不掉。青梅想到这儿,负气地扯断正用于编草鞋的狗尾巴草。都怪当初自己不安好心,吃掉了老母鸡唯一的鸡仔。每想到这里他都悔青了肠子。顺便说一句,其实青梅不叫青梅,叫黄梅,因为悔青了肠子,最后干脆叫青梅。
(三)
不知什么时候,青梅家搬来一个邻居。本来青梅是不大在意的,但人生往往身不由己。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蝉在树上吱呦呦叫个不停,青梅躺在只剩木板的床上,肚子咕噜咕噜呼应着蝉,一声不落。
梁上的老鼠亦不叫唤了,只是灰溜溜地盯住青梅。
这是一场精神的对决,谁先分心,便是盘中餐。老鼠的眼光眯成一条缝,各种色彩在迅速变幻。青梅清晰地听见又一阵冷风穿过破窗,绕过房梁,剥落了墙上的灰尘。
时间缓慢流动着,青梅脸色僵白,眼见着那粒灰尘就要落入眼中,老鼠的眼中刹时血红一片,渐渐露出雪亮的牙齿。
就在此时,天花板轰然震动起来,老鼠一头栽倒。当是时,青梅抓起床板,一拍下去,顿时眼光松动,大大呼出一口气,这一战赢得惊险。
他疲倦地扶门而出,爬墙而望,一堆人簇拥着一个人,不断赞美。原来刚才不是地震啊,是这群人来看偶像。依稀听得他们在念什么《我是天空的一滴水》,青梅一听,哇噻,果然是才子啊。一种相见恨晚之情油然而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欢声大起的时候,人群中杀出一匹黑马,一阵嘶鸣,弄翻几个崇拜者。
一声拖长的吆喝声后,马上跳下一个黄头小儿,“莫缺,你那诗一点味道都没有,枉然那么多疯子崇拜,简直有眼无珠!”
莫缺哼了一声,不发一言,倒是那群粉丝开始群攻这男儿。
青梅扯长了耳朵,终于听懂了眉目,原来这人是李飞,这几天专找这个莫缺的茬。
青梅因念着莫缺之前的救命之恩,再加那李非比自己帅,觉定出手。
喧闹非凡,众人口枪舌箭,却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因为那李飞虽说不算强壮,却仗着那剽悍的高头大马,周旋于众人之中,莫缺的粉丝们也只有望马兴叹,毕竟鞭长莫及。
莫缺本来也算镇定,瞧着阵势,面子上也渐渐挂不住了。
所谓乱世出英雄,清水出芙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闪过,那黑马仰头长嘶一声,前蹄乱蹬,险些把主人甩翻在地,踉跄着掉头就跑。
众人没看清怎么回事,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东墙。只见一清瘦的小子以一个龟仙人的姿势爬墙而下,弹了一下雷霹的发型,大方地捡起扔了的老鼠。众人会意,纷纷赞赏小青年足智多谋,奇招制胜。
莫缺更是激动地难以言表,两眼泪汪汪,像两碗白水银中两碗白水银。自此以后,青梅和莫缺成了亲密无间的难兄难弟,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
为了一表情意,莫缺特意题了几个字挂在堂前:绕床弄青梅。
(四)
接下来要写的对我们来说可能九牛一毛,但对青梅来说却是人生的转折点。
实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莫缺为了这一分兄弟之情可算不只扒光了衣服,还想破了脑袋。最大的原因是惺惺相惜之余不免要雪中送炭,鼎力相助。但看着日渐消瘦的米缸,莫缺犯了难,这让他彻夜难眠,自古仁义两难全。
莫缺如吃了黄莲的鳖,有苦说不出,私下里寻思给青梅谋个生路。
一炎热无比的下午,整个三猪变成了死猪。莫缺和青梅搭肩走过,一边走一边扔掉啃完的西瓜皮。
突然前方一波人挡住了去路。叽叽喳喳地吵着天一阁广纳英才的消息。
青梅听了,突然如掉进了冰洞。想来由着师父的原因,保准他小命不保。正想溜,却被莫缺扯住。看着莫缺无比真诚地说出:“兄弟,我相信你能行。”青梅又一次苦黄了脸,差点当了黄脸婆。
青梅揉红了脸,堆笑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走了。”脚底抹油,呜……莫缺抓了个空,不想青梅一路尖叫,栽地上了。
人堆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莫缺一看,立即隐没在人堆里。青梅脚下的不正是自己刚扔的西瓜皮嘛。
一阵闹攘后,人群让开一条道,走出一个戴白面具的人。他冷声笑了起来,笑声仿佛回荡在深渊里,经久不绝,很多人捂住耳朵,却不敢立即跑开,想来此人内功深厚。“哈哈!这小哥轻功绝顶,当为我所用。”
青梅还趴地上,听那笑声不禁打了几个寒颤,跟蹲了十个时辰的茅房一样爬不起来。他缓缓抬起头来,不知这人是男是女,却见一滴鲜红的血正好落在鼻尖,一时失了六魄。
“你可愿意入我天一阁?”他勾起青梅的下巴,没有表情的面具下,眼睛闪亮如北极星,青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摄人心魄的光。另一只手里捧着一个滴血的人头。青梅哆嗦着发不出一言,茫然点了头。
从此青梅便成了天一阁的人。后来他知道那是天一阁的二当家素容颜,俗称冷面。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此人阴冷鬼魅。
(五)
这是一个地狱般的世界。野兽般的本性在这里星火燎原。青梅想起曾和莫缺谈论过一句话:如果你没有真正的接触到恶,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善。
每一月会有一场厮杀,由同时训练的二十名选手选出最后两名优胜者,俗称月考。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血染红了双眼。
生活总有那么一点企盼,青梅凭着小强一样的毅志苟且存活。那一场战斗中,最后走出的是墨白和青梅。他们以天衣无缝的配合斩杀了所有的对手。信与不信就在一念之间,青梅庆幸那一场赌押对了,成就了一个神话。
当晚,青梅与墨白相约去天棋台比试。所谓天棋台是天棋山的顶峰,位于天一阁的后山,方圆五里的棋盘,楚河汉界,晋魏分明,从来都是高手的争霸之地。
那夜,乌云闭月,鹤唳乌啼。墨白一身白衣胜雪,一招招无行无影,是从没见过的招式,无兵刃之利,婉绕指之柔,看得青梅眼花缭乱。
全力以赴之后,两人不分伯仲。终于累极摊倒在天棋台。
夜风阴冷,吹开了云,月牙露了尖,空气中飘浮着汗水的味道。
“江湖就像一场棋,你我再怎么拼搏也不过是棋子。你说是么?”墨白幽幽地说。
“嗯,这便是命运,不可逆转。”青梅突然觉得可悲,有一种沉重尤如头顶的乌云压在心上。
“那你为什么,今天的决斗中,选择相信我,你知道素容颜在你入门时就说过,杀手没有朋友。”
青梅一震,为什么呢?墨白是他认识的第一个人,也许天一唯一不同的色彩吧。
“倚门回望,却把青梅嗅。”青梅缓缓说了一句。
墨白笑了,凝视着天空最亮的一颗星。想起了训练中的日子。当时看青梅才入家,闷闷不乐,什么都怕。就故意凑他身旁调侃。
“呼……”训练完离场时,走在前头的墨白突然回头。青梅差点撞了个正着,红了脸,瞪着离自己两毫米的脸。“干……干什么?”“不是有句话叫‘倚门回望,却把青梅嗅’?我在想是什么味?”墨白一勾指弹在青梅下巴上,青梅动弹不得,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是汗臭味啊!?我还以为是青梅酒的味道,你说你做成酒是什么味,哈哈!”说着,脚下一溜就没影了。青梅呆若木鸡。
那一晚,他们说了很多,青梅却只记得墨白一句话:这只是开始。
天上的行云来来去去,山间的风变着方向,星辰璀璨。
(六)
自那以后,墨白与青梅失了交集。青梅被分入了竹部,负责日常的外交工作,由于能力出色,越发被重视,甚至被素容颜任命为测试官管理每周的选拔。在竹部,青梅认识了苏暮白,一个模糊不清的人。
且不说青梅这小子的芝麻事。这期间江湖又一场风云暗涌。位于三猪城东部崛起了一个无欢城,城主叫做薄情,曾是天一阁重头杀手,却一夜之间东去起家。有人说是因为情事自我放逐,有人说是因为与阁主私下结怨。
他另某他就无可厚非。但是聪明的阁主却发现最近天一的收入减少了,有一笔无形的银子如长江之水东流至无欢城。
于是,除去无欢城主成了当务之急。
青梅一方面经营着天一新手的事,一方面派出杀手,一路东去,却都是有去无会。这让一直温润如春的木涵也大伤脑筋,觉定使出杀手锏-美人计。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薄情这人,虽自称“忆情不伤,闻情不喜”,却是戒不了这情毒。
青梅在那夜偷听到木涵与苏暮白商议时,不知为何心里一咯登,右眼跳了三下。暗地里为墨白担心,他是否已东去无归,抑或有别的任务。
从那一次,青梅也意识到,姓苏的其实才是竹部真正的主人,他不过是替身,随时都能被牺牲掉。
期间,青梅溜回师父家,为师娘送家用。却得知师父早已南归带走家小。留书曰:“吾徒青梅,为师有成南归,得益于出门前踩到一块狗屎,俗称狗屎运,今带走家小。你我师徒一场,特将吉物留给你做念想。”
青梅小心翼翼打开一个古色古香的匣子,层层剥开丝绸,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吉物-狗屎化石。青梅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把匣子重新放入书房珍藏的机关,毕竟是师父最后的念想。却不知,最后却由此引祸上身。
(七)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江湖波澜暗涌自不必说,人世却仍然是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只有那月儿冷眼旁观,照着穷人,也照着富人。
此时的楼外楼便是花开满楼,堪与当年的花之西楼媲美,迷乱了浪蝶野蜂。
这一日,青梅闲来无事,打楼外楼边上过。人在花丛过哪能不沾香。恰巧一姑娘泼洗脚水,青梅脚跟一转使出凌波微步,跳出一丈。正待他得意时,却兜头被淋了个透。
“唔,是青梅酒。”青梅舔了一下嘴皮子,抬起头正楼上见着一只皓腕缩回楼里,轻巧的手指拈住了掉落夜光杯。
青梅大惊,这手法如此熟稔,肯定是高手。皱了下眉头,佯怒道:“哪家的姑娘,脏了爷的衣服……”说着踏门而入。
听到这声势,小厮使了个眼色,施施然走出了一花枝招展的妇人,虽是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她便是楼外楼的主人—阿晴嫂。“唉!该打,”说着拍打着小厮,“都是我家姑娘不好,快请她给爷陪罪。快去把萱儿叫出来……”小厮见了,飞快没入人群。青梅亦不搭理这老鸨,捡了清静的座落下。
一阵琵琶快弹,接而是横笛的长音,整个喧哗的楼顿时安静下来,舞台中央的纱帐缓缓拉开,深蓝的背景下是清墨渲染的浅浅湖光山色,一轮皎洁的月慢慢沉下。随着袅袅清烟,出现了一个女子美丽的侧脸,纤指如勾,折了一枝梅簪入发中。翩若惊鸿,足尖轻点,一身白衣如雪,自是绕骨梨花三分雪,一缕寒香更胜仙。
青梅眯缝了眼,那簪花一缕的动作不是和拈杯的动作同出一折。是她?!寒光如聚,青梅不动声色饮下手中的酒,几乎迷醉。
舞台上的人轻启朱唇,吴哝软语,却又有一种独有的清亮。
“……醉卧雕龙舫,
明朝千里别今夜你还在身旁
想说不能忘 却道何以解忧还需玉琼浆
清风徐来秋千荡 酣梦恰此时光
……
南燕总北往 无论去何方
我一直陪在你身旁
……”
一曲完了,青梅还没缓过神。乐曲早已换了欢快的调。
舞者纤手一敛,一清灵女子盈盈落入掌中。清风起,白衣女子隐入画屏。只听这位掌心舞者砰砰敲着小鼓。清脆唱道:一不该,你不该远走把我忘怀。二不该,路边的野花你乱采。三不该,采回来了还给我戴…”女子俏皮可爱,顿时逗乐满座宾客。
青梅噙着笑,听着旁边人在论着:“这是嫁衣姑娘,人称妖精,玲珑剔透,擅掌中舞,这《十不该》是她的得意之作。”
掌声不绝,不知何时已换作另一紫衣姑娘。弦瑟悠扬,只听她唱着:“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不如一醉的好……”
“是啊!不如一醉的好。”青梅仿佛真的醉了,起身出楼。却被老鸨拦了去路,“爷别急着走,苏姑娘刚才演出,这才誊出点时间儿,”说着噜嘴让出身后的女子。
“萱儿给公子陪礼了。”说着俯身做福。青梅瞄了一眼,不经意看到女子眼中一丝光闪入深井般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果然是高手!
青梅眼疾手快,刷扯下她的面纱,众人惊叹这女子容貌出色,如出水芙蓉般,让人又敬又怜。青梅却顿时傻了眼,墨白!?
一把抓住苏婉萱的手,眼光下移,“墨白,这胸做得不错,哪个易容师做的。”说着手掌就要拍下,苏婉萱气极,一耳光扇去,青梅一由于高兴,二由于惊讶,没反应过来。顿时扇得七晕八素,找不着北。
想不到本是个人事,却因为场合不同引起愤怒一片。为首的海水海大少爷就不依了,怎就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他可是对苏姑娘垂涎已久。他一起哄,立即跳出几个魁梧大汉,人多更胆大,所有的人都发动起来了,矛头直指青梅。苏婉萱却是一副将泣未泣,梨花带雨的样,退到一边。
以多年的杀手经验来看,不能引起注意,这一点显然已推翻,青梅又一想走为上计。于是在七晕八素的情况下使出凌波微步,撞了几次房梁之后,终于逃出了楼外楼。
(八)
趁着乱,紫衣女子扶了苏婉萱进了闺房。两人香了一下便各自回屋。
话说青梅狼狈逃回之后彻夜难眠。他很纠结,脑子里九拐十八弯打成死结。他很苦恼,竟会那么想念墨白以至于认错人?!难道是断袖之癖?如果他是墨白,墨白是男的呀,看那情景,那姓苏的不像装的。如果她是女的,那他怎么老想起她,他的世界里不是只有墨白一个人么?那他该去查清楚她的身份,派谁去呢?怎么查?验明正身!哈哈。青梅高兴的拍了下头,又晕了,那天真撞得不轻。
待他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又想起验身的事,在天一除了墨白身边没个信任的人。考虑到,若真是墨白,让别人看了去,那可怎么办。思前想后,肥水不流外人田,青梅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是夜,月光皎洁。夜风那个吹,叶子那个飘。青梅特地穿了紧身的夜行衣,罩住了遭雷劈的发型。
这是青梅永生难忘的一幕。当揭开苏婉萱所在的天字号房的瓦片时,一股昏黄的蒸汽喷薄而出,只见硕大的浴池悬空一丈卷起巨型水柱,直上云霄。那水柱的中心,是女子轻柔的白纱衣,还未待眨眼,青梅就被喷出的水柱冲下屋顶,落入园林中。
煞时,整个园子灯火通明,小厮大汉层层相围。可怜的青梅光荣被捕了。
阿晴嫂扇着金毛团扇施施然出现,她睨了青梅一眼。“小子,就知道你会有这一招,咱楼外楼的姑娘岂是你能偷看得了的,实话告诉你,本楼独家干洗法,专防色狼。哈哈!”
青梅晕菜,很没面子地以偷看姑娘洗澡之名送入大牢,更憋屈的是什么也没看到。
至于青梅几天之后神秘出狱,那就得益于强硬的后台。
(九)
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平顶风。
青梅那晚吓得半边脸瘫痪,没有表情,变成了天一第二冷面。
素容颜派人领他回来,转身时,叹了一口气,“你也的确不容易,洗洗睡吧。”
夜色也朦胧,像一块巨大的棺材布,压得青梅喘不过气来。
房梁上淅淅梭梭,这让青梅想起多年前拍死的老鼠弃风,青梅如芒在背,难道老鼠也会变鬼?
一丝微光从紧闭的窗口射入,接着嘎吱一声闪入一个黑影,熟稔地摸索着打开了书房的机关。。
电光火石之间,兵刃相接,青梅剑猛地震了一下,虎口俱裂。
啪!那人见青梅来的凶猛,震落了手中的包袱,正待去捡,险些躲过平肩的一削。却震碎了包袱。
青梅追出,想来从刚才的那一击一躲,可见他实力在自己之上,怎会只顾夺门而逃。
风在耳边狂乱地吹,割得人脸生疼。毕竟是入夜了,四野荒露压城草,无人一径满尘霜。
那人径直逃到了天棋山,风从各个方向吹来,两人衣角翻飞。
天棋山只有一条路,能活着离开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谁?”青梅举剑指着黑衣人,眉间早已崇山峻岭。
那人声音干涩,“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的东西从不予人!”青梅大怒。
“那就刀下分高低。”话没说完,已是两道寒光交错。
天地之间下着一盘生死之棋。
火花四溢,尖利的兵器声,瞬间又被风声掩去,亦如出生与死亡,不过是一瞬云烟。
最后一剑穿胸而过的时候,青梅看到了他眼中的光,由惊讶变成恐惧。
青梅走近,扯下面纱,惊呆了,莫缺?!
“为什么?”青梅气极,莫缺却在他疯狂的推攘中掩了气息。
“他是兰部的人。”冷冷的声音。
青梅转身,看到伫立良久的素容颜,他来多久了,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逆着风,青梅看不到白色面具下的表情。
青梅回到房间,那个破碎的匣子还在地上,捡起师傅留下的吉物,碎开的狗屎里,惊奇地发现一张布条。
“小心莫缺。”
事后,天一阁的史官暖晴记录了这一次事件《一坨狗屎引发的血案》,文曰:“公元二零一一年,由于狗屎之争。兰部莫缺穿胸而死,竹部青梅获胜,从此竹部地位仅次于二当家素容颜。”
(十)
此间省去一百万字关于青梅多次潜入楼外楼的五味杂陈。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青梅从此改头换面,阿晴嫂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一来而去,青梅也成了楼外楼的常客。
经过多方查证,苏婉萱是女孩。而青梅最终知道墨白就是苏婉萱,而对她迷恋欲深。
正值七夕,曲曲折折的护城河里,漂浮着女子许愿的浮灯。青梅捞起一盏,思量着这女孩子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小纸条上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呵呵,青梅自顾自的笑了,放了灯径直往楼外楼走去。
刚进门就被妖精给拦住了,妖精轻咳了两声,推了一下身后的人。
“嘿,海公公你是不是该发帖了。”说着瞄了倚天照海一眼。
“今日为良辰吉日,愿闻洛神甄氏赠予曹建一黄管,此物后流落人间,姓黄名笛,得者得天下……”还没说完就被妖精打断。
“不是这个,是喜帖。”妖精噜嘴。
“哦,青梅呀,苏姑娘将不日嫁给无欢城主,这是喜帖。”说着掏出一张红本本。
“我要见她!”
“是萱儿不在,与城主商议婚事去了。”说话的是堇色,经常着紫衣的姑娘。
青梅无奈,心情沮丧,茫茫然走出楼外楼。
良辰吉日,从无欢到三猪城,百里锦灯极尽奢华,看了这次薄情对这位苏姑娘很是上心。
青梅在楼里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曲子。
身边不乏美女翩翩而过,环肥燕瘦,应有尽有,青梅却觉得这一切的影像如薄纱一样漂浮不定,像极了他颠簸流离的前半生。
唢呐锣鼓龙蛇舞,锦帐花轿楼下过。
青梅翻身跳下楼来,惊得那领头的白马乱踢前蹄,送嫁的婆子丫鬟吓得一时没了主意。
“萱儿你出来!”青梅立在路中大吼。
唢呐停了,锣鼓停了。人群在沉寂后,开始把眼光指向轿门。
珠帘掀起,露出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红盖头。
“你真的要嫁给他?”
“是。”
青梅不知道,这练来几日的不眠不休,得来的不过是一个字,连解释都没有。
青梅大笑,转身离去。
“少年独去得自由,纵有尘诟挂心头。
从来真妄都抛却,敢谓寒山第一流。
从此以后,世上没有青梅,只有墨弃—青梅冢。”
(十一)
笙歌会停,结局不定,才显得这结局更动听。
无欢城一片欢声笑语。
苏婉萱满目流光,更衬得姿容婉转,薄情笑着接过那一杯美酒,一饮而尽。、
“萱儿想给城主跳一支舞,如何?”
“那自然是好。”薄情笑着应允。
那是《月舞云袖》,倾倒了无数人的舞。借着酒劲,萱儿顺势依到薄情怀里,云袖轻绕,层层攀上他的脖颈。
风低月落花弄影,烛红映帐彻夜销。
不知是谁打翻酒壶,扰乱了气氛。寒光毕现,云袖瞬间勒紧,袖中的匕首迅速使出。
薄情惊愕,虽是反应快,出手挡住,却还是伤了皮肤,紫色的血流将出来,匕首有毒?!
萱儿趁势,与薄情厮打起来,掌风翻飞,打得难舍难分。
最后,僵持在屋顶,均不能定了胜负。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分开了两个人。
两人不禁回望,戴白色面具的人,拍了拍手掌,抱拳不动。
“队长,你终于来了。”薄情长舒一口气。
“我不来你这好心恐怕就死在妹子手上了。”说着解下面具,一张洁白无瑕的脸出现在眼前。
素容颜擒了萱儿,七拐八弯来到密室中,密室不大,却在中央有一个墨蓝色的水池。萱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看到池中浮现出影像:浮埃星,缘来树,守候每个黄昏的哥哥。某一天,妖精为了增加功力前来夺果子,封与她大战九天九夜不休。恰此间,青果与白果落地,却为了争吃那个一半黄一半白的果子,打了起来。不料天地因封与妖精的大战而异变,小白与青儿落下了浮埃星……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封的结拜兄弟。”薄情拍了萱儿的肩。“苏暮白派你来杀我,事成之后告诉你身世,对吧!”
萱儿惊愕,他都知道,为什么还要上当。
只见薄情从怀里拿出一个人皮面具,这次惊得萱儿花容失色。“你是阿晴嫂?!”
“小丫头,世上最好的卧底就是自己,不潜伏在你身边怎么教你干洗法。怎么保护你。”薄情说着笑了起来。
“青梅还在等你呢。”素容颜提醒道。
萱儿这才惊醒,拔腿就跑。
(十二)
萱儿赶到楼外楼的时候,青梅已经满脸通红,地上全是酒缸碎片。楼里楼外丫鬟婆子都躲起来了,莫缺正杀红了眼,对付着不断涌出的杀手。
青梅却在那儿疯唱。
“……醉卧雕龙舫,
明朝千里别今夜你还在身旁
想说不能忘 却道何以解忧还需玉琼浆
清风徐来秋千荡 酣梦恰此时光
…
南燕总北往 无论去何方
我一直陪在你身旁
……”
此时杀出了苏暮白,使出杀手锏,看得人抽筋,因为那些个招式是在是阴阳怪气,匪夷所思。莫缺看的一个头两个大。萱儿见势舞出云袖,招招相克。
不到一个时辰,莫缺和萱儿都暗地心惊,这样下去恐怕胜不了,更别说带走青梅。
正在此时,珠帘后飞出一人,一脚直踢苏暮白心门。
苏暮白以王八的姿势贴在墙上,翻了两下白眼,吐出一句话:“我已自宫,何不成功。妖精,你又骗……”
妖精拍了下手, “呵呵,没想到吧,《葵花宝典》是本姑娘写的。”
正待要走,萱儿拉住妖精,塞入一样东西,妖精一看,是一把桃木梳子,上面用梅花篆刻着一个“妖”字。
“这是哥哥留给你的。”
妖精淡淡笑了,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莫缺见强敌已除,也安心了。“好好照顾他,上次若不是他拿一剑离心脏有半寸,恐怕我真的成了鬼。”
“青梅早知道是你。”萱儿说道,“你偷匣子,也不过是要免得他惹杀生之祸。”
“最终还是逃不过。”
天一阁最终还是对青梅下了通杀令。
“想说不能忘 却道何以解忧还需玉琼浆
清风徐来秋千荡 酣梦恰此时光
……
南燕总北往 无论去何方
我一直陪在你身旁
……”
萱儿想起初来楼外楼时唱给青梅的歌。
唱不尽春光,为何偏要长离殇。
萱儿将头伏在青梅手上。
“青梅,等你醒来,我还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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