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大概五年前的时候,那天我正在上班,弟弟突然打来电话,说他刚刚骑电瓶车撞了人,就在离我那里不远处。 我慌不轶地跑了过去,就在一个小路口的人行道边上,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地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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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五年前的时候,那天我正在上班,弟弟突然打来电话,说他刚刚骑电瓶车撞了人,就在离我那里不远处。
我慌不轶地跑了过去,就在一个小路口的人行道边上,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地上七仰八叉地躺着个中年妇女,满脸怨气地骂咧着 ,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群众。
我问我弟弟怎么回事,他说他骑着电瓶车经过那里,那个女的在前面歪来歪去地骑着自行车,他看有空就准备超过去,谁知那个女的突然又歪了过来跟他的车把手碰了一下,摔倒了。
我一看旁边还倒着一辆廉价的女士自行车,那个妇女一条腿膝盖下面有一块不大的擦伤,还有点淤青;此时她还半躺在那里,嘴里不停地骂脏话,我克制着自己准备拉她起来,被她粗鲁地甩开了。
我说“怎么不先把她拉起来呢”?他说他拉了她不起来,他说给她钱去医院看看她也不同意,就这么躺在那里骂人。
“你给钱?你有钱了不起啊!你妈勒个**!”
我说阿姨你先起来,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看你妈**看,把老娘撞成这样还看,怎么看!”
看着地上这位矮胖黝黑的受害者和她脸上那瘆人的怨气,我发现今天麻烦大了,无计可施,我也只好先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了。
这时两个交警已经走过来了, 他们一边询问情况一边做笔录,我也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只听我弟弟一边跟交警说事情的经过一边被那位妇女大声地打断。
就在现场一度僵持之际,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停在前面,副驾驶下来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的秃头男子,一下车就叫嚣着要打人;接着驾驶座下来一个穿黑色短袖,左手有纹身的男子,后座也出来两个,都是一脸阴沉。
这时交警看气氛不对头,就走过来问谁是伤者家属,那个驾驶座下来的纹身男子说他是;交警让他留了电话,说让我们先协商处理,处理好了明天到交警队销案,处理不好就走法律程序。
然后交警又留了我弟弟的联系方式,并且把协商处理的方案重新说了一遍就离开了,走之前把我弟弟的电瓶车和那位妇女的自行车都拖走了。
“你们两个给老子过来,说清楚今天撞了人怎么处理?”那位红短袖的秃顶男子又恢复了暴走的气场,压得我们俩有些透不过气。
那个纹身男子脸色阴晴不定地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又冲我俩道:“你们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今天我们本来是要打人的,现在你们说说吧?”
我说“我们还是先给那位阿姨送去医院看看吧,看过了在处理”。
那男的说“行,看就看”。说完他们就劝那位妇女上救护车,那女的还是不肯,一个劲地骂人。最后还是那位秃顶男子“说先去看看再说,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处理不好他们别想走”,几人才推推搡搡地上了车。
那女的一上车就说头晕,护士赶紧给她挂上了液体,安慰她别紧张马上就到了;其实医院就在事发地往回走一百米的样子,从后门开车进去也不超过两分钟。
进了医院先是拍x光,那 位妇女又说她头晕的厉害拍不了;还是那位红短袖的秃顶男子厉害,边安慰边骂着我们就给哄进去了。我们在外面走廊里等着,那秃顶男子和纹身男子向我们威胁和训话,我只感觉那几分钟无比漫长。
拍完片找医生看了说是骨头没什么问题,但是鉴于病人的自我感觉很不好医生建议先住院观察几天,纹身男子,这时我才确定他是那妇女的儿子,那女的姓刘。他们让我拿钱出来交住院费,我说我们身上没有,他们不信,结果我和弟弟掏遍了全身加起来不到一百块。他们十分无语地让我弟弟留在那里,我回去筹钱。
我回到出租房找出了仅剩的几百块生活费拿去给了纹身男子,他说这点钱不够,那女的听到就吼了起来,说这点钱有个屁用,必须先把两千块住院费交出来!她儿子估计也有点不耐烦了,说他们没钱你就是把他俩杀了有什么用。
然后他又对我们说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无论如何要先把住院费交齐了,后面的再看情况;他们问了我们上班的地方,留了电话,让我们去给他母亲道歉。
我们给那位刘女士鞠躬并到了歉,她完全不接受;不过我们接受了她病房里一大屋子亲属的指责和关于他们曾经勇于担当、见义勇为的自催自擂。
从病房出来我们兄弟俩心情都很沉重,她儿子说撞的是就那么点皮,但是她以往心脏和别的什么部位都不好,情况不容乐观;但是看她骂人那么中气十足我也摸不准不乐观到什么程度。很明显,我们被赖上了。
我一出来就去堂姐那里问她借钱,她听说这事说不管她,这种人就是想敲点钱,你给她几百差不多了,说不定一会而人家就出院回家了,你晚上在悄悄去看看。
我听她这么一分析心里安稳了不少,可是没多久就安稳不起来了,因我傍晚我下班后偷偷去住院部看了一下,那女的还躺在里面。
回来后我把情况说给弟弟,我们大概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理他们,毕竟被人赖上你再好心也只能当冤大头。我们还考虑了最坏的情况大不了派出所把我弟弟抓去关几天,我给他送饭就是了;但是那天晚上我们心情都很低落,饭没吃几口,睡觉也睡得很不安稳。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让弟弟先呆在家里;白天一整天没有麻烦再找上门来,我想着总算过去了,看来堂姐的方法很管用。
结果下班刚回家电话就打来了,是伤者的儿子;他问我们钱准备得怎么样了,我说没那么多钱,接着他大声“问候”了我家里的长辈,并说要告到法院去,让我把父母都叫过来。
我一听心里也慌了,父母再外省务工,家里还有年迈多病的爷爷,还欠着很多外债;真的把他们都叫回来了怎么办?说到底如果只是出那两千得住院费就算了,问题是看那个女的那德行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说到底她不过是擦破了点皮, 她从头到尾的破口大骂和进医院的装模作样要说她不是讹人我一点都不信。
于是我尽力克制着情绪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我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伤势也就那么点皮,钱也出了,道歉也道歉了;还要讹人我们也实在没办法。
那男的一听估计觉得有戏了,语气也变得不骄不躁了,我听着他一边在打麻将喊牌一边慢条斯理地跟我说让我们摆正好态度,第二天先给她母亲去道个歉,把住院费和各项检查费交了,后面的事情再慢慢说。
等他挂了电话我去医院问了一下,医生说她的医药费已经花了四千多了,我问她的伤势怎么样,医生说伤势没什么就是她本来有病,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只能协商解决。
不得已,第二天下班后我不情愿地拨通了那位妇女的电话。刚接通等她明白过来是我这个“罪魁祸首”之后,又十分粗鲁地大声把我家属“问候”了一遍。
我说“阿姨你有空的话我过来跟你道个歉!”她端了一阵架子之后,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地点定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
我到了那里在一家水果店花了好几天的生活费精心挑选了些水果,然后又在她指定的地点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如果是跟人约会的话,我想我早就走了。
终于,她姗姗地来了,只不过与之前在大街上四仰八叉的画风已经有了天壤之别,穿着华贵的花哨丝质衣裙,虽然衬托不了她半分的尊贵却能让人清晰地觉察到她家境的优越,至少她极力表现出来的是这样子的。并且以一种十二分高雅的姿态拿着个钱包。
上了二楼,服务员迎了过来,她点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茶,我没点,一是太贵,而是我现在实在没心思喝茶。我很识趣地在她开口之前站起来给她深深地鞠了个躬并且再次表达歉意,但效果看来还不如一杯白开水。此后她自太抬身份的说了太多腻耳朵的话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一句话,她想狠狠讹一笔。
就在气氛一度僵持之际,她的儿子儿媳赶来了,在我和服务员共同的眼神期待下,他们一人点了一杯茶,然后风度翩翩地把钱包,“中华”烟和打火机放在了桌上;我再次识趣地鞠躬道歉,虽然服务员们好奇地打量着这边,一向腼腆的我却没有往常的难为情,脸上也没觉得发烫。因为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以正直战胜无耻!”
再漫长的周旋后,她儿子同意我除了担负两千元的住院费之外,再赔付一千元治疗费;她粗鲁的大嗓门极不情愿地熄了火,我们成交。我就如贿赂权势一般,终于艰难地说服他们收下了那一篮子水果 ,然后抽身告退,并且主动结了账。转身离开时,我已分不清门在哪边。
回到家后我给弟弟传达了这次艰难的战果,并让他过两天带着钱去交警大队跟他们达成调解。
就在我好不容易能安下心来蹲个厕所的时候,我弟弟电话打来了,说那个女的不同意,她要我们赔偿所有的医药费和误工,精神损失各项费用。我们俩的好言好语都没有半分作用,给她儿子打电话,说让我们自己解决。我只好火急火燎地跑到上西坝交警队,那女的还在推搡着我弟弟破口大骂,说他撞了人扶都不扶一下还出口侮辱,周围出了交通事故来擦屁股的大伙也被她的精彩哭诉感染了,纷纷指责我们兄弟俩不人道。
就在我们处境雪上加霜的时候,一位姓马的警官义正言辞地落井下石了,以一种极其强烈的义愤填膺,浩浩荡荡地发起了训斥,谴责,人生攻击,以及一个凡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的精神攻击。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他送上了断头台。
旁边教训完了的围观者有冷静下来的总算安慰了一句:“兄弟,人没大碍比什么都好,赔点钱没什么,像我们俩口子这次差点把命都搞没了!”
就在我内心因抓狂而趋向暴走的边缘的时候,她儿子赶来了。
她儿子一进来看气氛不对,就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谈不拢,她儿子淡淡地说了句“谈不拢就走法律程序呗!”就走出去在门外溜达了。
我跟了出去,对他说:“王哥,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但是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之前你说的赔偿我们也答应了,可是阿姨她还是要这样子我们也实在没办法了!”
他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那行,我去跟他说说!”
然后他进去劝了一阵,向我招手示意进来;我进去他说:“这个事情这样吧,你把之前的住院费出了,然后在赔偿我们三千块钱,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说呢?弟娃儿!”
我说我今天带的钱都是借的,我实在是没有钱了。他说没事,你写个赔偿协议,一个月之内把钱给我们就行。
“哎呀!你看,这小伙子说话多通情达理,你就听他的,这样把事情解决了就好了嘛!大家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事不好商量呢?”那位正义的化身马警官非常及时地出来作和事佬,他那刚刚还嫉恶如仇的凌厉眼神忽然之间又变得十分和蔼了。
于是我找了支笔,在那妇女逐字逐句地监督下,经过几番修改,终于写好了一份能另她暂且满意的赔偿协议,之后又按照她细心地提议,我在那张协议上留了一个大大的手印。
出了门,她儿子令人意外地拍着我的肩膀微笑着对我说“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尽管可以找他”。
看着那位如同噩梦般的“贵妇人”离去的身影,我终于感受到了肺里吸入的一口新鲜空气。
我弟弟问我:“她儿子为什么还要拍着你的肩膀跟你那样说?好像跟你很好的样子。”
我没回答,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当年在鸿门宴上项羽微笑着拍着刘邦的肩膀听他那些狗屁解释,应该大抵也是这种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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